【证明一下,我还在写,并没有打算坑掉……】
09
伊斯坦布尔的那单生意是他们分手之前的最后一次合作。
如果那几个月的厮混被承认是交往的话。
潜盗的过程过分顺利了,Arthur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这让他感到胃部紧缩。Eames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伪装者揽过前哨的脖颈,按住他的后脑匆匆亲吻了下他的嘴唇安抚。
前哨的直觉该死地准确。
撤退的时候情况开始变得十分棘手,混乱到极致的情势之下,一把贝雷塔92F精准地点射到了Cobb的右腹部,鲜血像止不住一样不断地冒出来,筑梦师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几近昏厥。这个预料之外的对手几乎把他们逼上了穷途末路。已经到手的资料藏在Arthur的皮夹克内袋里,前哨把它取出来塞进了Cobb的怀里,退掉Glock-17打空的弹夹,重新装填。
“我去把他们引开,”前哨握紧了他的配枪,看了眼伪装者和丧失行动能力的筑梦师,“你带Cobb先走。”
Eames抹了一把脸上的擦伤洇出来的的血迹, “不,”他说, “我去, 你带Cobb走。”
在Arthur来得及反驳之前,Eames不容置疑地把他和昏迷的Cobb推进了隐蔽的角落里。伪装者动作矫健地冲出了掩体,吸引着追捕者们窜进林立的建筑物群里。
10
Mal在接到Arthur的电话之后立刻赶往了他们落脚的小诊所。
Arthur听到门口的响动,抬头看过去,一向冷静骄傲的女人发丝微乱,神情仓皇。
Cobb身上的弹片已经被取出来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依旧苍白昏迷着,Mal坐到他的病床前时,瞬间红了眼眶。
Arthur站在Mal身后,看着她捧起Cobb的手,眼泪和亲吻一起落进筑梦师的掌心里。除了抱歉之外,Arthur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只能伸手按在Mal的肩膀上,徒劳地拍了拍。
他走出房间,把门带上。
前哨按捏着眉心颓然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已经快四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Eames还没传回消息,Arthur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甩掉那个鬼魅一样的追捕者。Cobb的重伤和Eames的失联让他精疲力尽坐立不安,然而,最糟糕的可能性还在持续不断地折磨着他紧绷的神经。
11
直到Cobb已经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了,Arthur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和Eames有关的消息。
他们在伊斯坦布尔停留了大半个月,Mal每日陪在Cobb的身边,悉心照料,Arthur则一直在纵横交错的街道间穿梭。
他每日乔装去同行们可能会出现的昏暗酒吧里打探消息。人们谈论天气,谈论糟糕的股票市场,谈论议会发布的那些屎一样的管制条例;有人在吹嘘自己在那个梦境世界里的无所不能,有人在试探生意对象出价的底线,有人在探究业内那些声名在外的高手的私密八卦。
但是没有人谈到Eames。
Arthur一次次无功而返,并且努力假装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没有人规定Eames脱险之后就必须要跟他汇报。
何况,连Cobb都觉得任务结束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是最佳的选择,“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出问题了,雇主会是第一个对着我们跳脚发火的人,”他说。
事实是,他们在任务结束之后的第三天就收到了雇主的酬金,Cobb指使Arthur把Eames的那份汇到了他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上,然后就不再过问这件事。
12
从伊斯坦布尔回来之后, Cobb决定不再接手这类生意了。
Mal不想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状况,而Cobb无法忽略他最爱的女人的不安,建筑学专家并不需要以非法盗梦营生,对于Cobb来说,比起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冒险刺激,显然Mal才是更重要的。
Arthur的职业领航者打算就此搁浅,带着他的爱情女神奔赴罗马尼亚,先去享受下他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Arthur从此开始了他独自一人在盗梦行业的闯荡,对于一个尚未能完全脱离新手范畴的年轻人来说,这并不太容易,但好在之前跟Cobb合作的那些项目为他积攒了不错的信誉,而他本身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前哨,单飞的日子也算不得上是难过。
只是,太过年轻和俊秀的脸总是为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不是所有的场合都可以让他有机会施展他那精湛的枪法和凌厉的拳脚。在Mal的建议下,Arthur开始尝试用定制西装包裹住自己偏于瘦削纤细的体格。
专业、克制、气势迫人,Mal倚在房门前,对穿衣镜前抚弄着衬衫上的珐琅袖扣的黑发青年满意地评价道。
Arthur抬头给了Mal一个谦虚的微笑。
挺括的三件套在日后成为守护前哨业界荣耀的铠甲,并且逐渐渗入到了他的生活里,成为人们口中的“Arthur”不变的符号之一。
13
Arthur一直没告诉Mal的是,他们在纽约机场分手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去找了Eames。
前哨没有在蒙巴萨找到伪装者,但是他用100美元、一杯黑啤和一个赌约换来了一条可信度达到六成的消息,三天前,有人在伦敦见过Eames。
从赌场出来之后,Arthur直接去了机场。
他活着,这是Arthur唯一能想到的事情,他持枪的时候一向沉稳坚定的双手此刻竟然开始微微颤抖。前哨向后仰倒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双手覆面,重担落地的如释重负和从心底漫上来的悲哀一起侵袭了他。
飞机在内罗毕中转的时候,频频抗议的胃部神经终于把Arthur从浮沉跌宕的思绪之海拽回了现实。他粗暴地用简单的三明治和自动贩卖机里的冷咖啡草草敷衍了它们,在候机区的座椅上坐下来之后,重新陷入了沉绵的思绪里。
六成,远远不够,Arthur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百分之百的事实,无论是作为Arthur还是作为前哨,他从不接受含糊不清的说辞。
直到抵达伦敦亲眼证实伪装者还活着之前,Arthur都是平静的。
至少他维持住了这样的表象。
击溃他的是Eames毫不在意的笑脸。
伪装者像是个熟稔的朋友一样走上来抱住他的肩膀,大力拍打仿佛他们的见面是令人惊喜的老友重逢。
“Ar--thur--”男人故意拖长的音调盘旋在耳侧,在Arthur听来简直就像是讥诮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确是个该死的混蛋,Arthur拽着Eames的领子用力挥出那一拳的时候,不能克制地同意着Mal的说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