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左

[Kingsman][HE]Waiting For You

突如其来的脑洞,就这么打开文档写了起来(。

是刀是糖我自己也分不清了,总之是粮(躺

 

Harry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他低头向下看去,浓雾已然淹没了小腿以下的部分,完全看不到脚下所踩的地面是什么形状,不过,他能感受到有风在小腿周围涌动着,轻柔,并且温暖。

Harry摘下眼镜,取出袋巾擦拭了下镜片,重新戴好,然后凭着感觉朝一个方向大步迈了过去。

 

Lancelot坐在台阶上抽烟,袖口挽到手肘的位置,领带也已经解开,被他随意地挂在脖子上。

Harry拾阶而上出现在视野内的时候,Lancelot笑了起来,他叼着香烟起身,手叉在腰上,歪了歪脑袋,朝看见他之后一脸了然的男人展开了双臂。

“真不想这么说,”Harry抱住他的时候用力拍了下他的后背,“见到你很高兴。”

“总会见面的,伙计。”Lancelot笑着递给Harry一支烟,“虽然我希望我们见面的时间能再晚点儿。”

 

他们一起在台阶上坐了下来,Harry一边抽烟一边打量着他来时的路。

“想回去么?”Lancelot问。

“回得去么?”Harry问。

Lancelot笑笑没说话,他们一起盯着下面弥漫的大雾出神。

 

“他还好么?”Lancelot没指名道姓,Harry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说不上是好,也说不上是坏,”Harry向后靠,双肘撑在身后高两级的台阶上,“一切照旧。”

“算是个好消息。”姜黄色格子西装的男人咬着香烟的过滤嘴笑出来。

 

“你一直等在这里?”Harry问。

“啊,”Lancelot抚了下额发,笑笑,“我无牵无挂,也没什么好去处,在这等着正好。”

Harry抿了下唇,这里安静得过分,除了无形无状的浓雾和轻风,什么都没有,一向不安分的人竟也耐得住这份寂寞。

Lancelot转头向面色严峻的同僚一笑,这里再也不需要他用过多的定型啫喱来打理发型,Lancelot任凭自己的头发随心所欲地支楞在脑袋上,它们让他看起来像个大型犬一样柔软可亲,“没什么难的,习惯了就好。如果哪天连回忆都模糊了,那才叫难捱。“

“说得也是。”Harry坐直了身体,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露出一个短暂而勉强的笑容。

 

Harry和Lancelot作伴,每日聊聊故友,互相揭底年代久远的尴尬往事,消磨着时间,等待着他们各自想要再见一面的那个人。

 

如他们所想,先到的是Percival。

Lancelot傻傻地张着嘴,一动不动,就那么望着一直屹立在他无涯的思念里的男人突然出现,缓步上前。夹在他指间的香烟燃烧到了末尾,然而,他已经顾及不到灼烧带来的疼痛了。

一直以来都在和Harry轻松笑谈的男人,眼眶通红地抱住了Percival,丝毫不去掩饰自己的失态。

Percival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低声在他耳畔呢喃着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清的话语。

Harry抽出自己的袋巾递给了Percival,沉稳的骑士克制地向他点了下头,接过那条丝帕,擦了擦Lancelot的眼角和鼻尖。

 

他们同Harry告别,并肩朝台阶的更上方步去。

那里有无涯的时光,有更加漫长的未来,有他们期盼守望的一切。

业火蔓延之后残留下了最忠贞坚硬的希望,等待着被献给与之相配的人们。

Harry微笑着目送他的同僚们,直到再也望不到他们的背影。

他重新在了台阶上坐了下来,目视远方,寂寞而坚持。

 

时间被无限拉长,孤独和焦灼与日俱增,Lancelot说得对,等待没什么难的,遗忘可能才是他无法坦然接受的。

有时候,Harry转动着自己的尾戒,回想起他和那个孩子的第一次交谈。陈旧粗糙的小酒吧,剥落了清漆的墙裙,被时间抹旧了的木质地板和桌椅,日光经过米色布艺窗帘的过滤之后变得朦胧,柔软地铺陈在他们身上。

故事开始于一个美好的下午,只可惜,关于Harry Hart的部分终结得过早。

即使早已准备献祭于他的事业,归宿于鲜血和硝烟,Harry还是没预料到自己会带着这样的遗憾休止人生。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Eggsy的人生里横插了一手,截断了男孩脱轨的生活,把对方拽向了自己。

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就已经把对未来的期望和那个年轻男孩捆绑在了一起。

那孩子会褪去漫不经心的伪装,让深埋其中的善良和忠贞变得闪耀夺目,如同他笃定的那样。

是的,Harry如此笃定,无论自己在不在他身边,那孩子都会变成他以之为傲的人。

 

利刃穿胸而过,入骨的冰凉好像已经切割到他的灵魂,让他感受到与肉体分离的轻盈。

尽管已经听不到了,但Eggsy知道Merlin一定在联络器的那端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就像无数次Kingsman的同事们遭遇不测的时候一样。

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Harry,一瞬间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而那温度如此真实,让人沉醉其中。Eggsy把脸埋进Harry的怀抱里,贪婪地呼吸着对方的味道。

 

如果必须要解释的话,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彼此都在向往着对方?

Harry不知道Lancelot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他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怀里的男孩,心脏像是被谁一把攫住了,那之后,近乎于窒息的疼痛和热切的渴望被温柔抚慰的心酸一起满溢在了他的胸膛里。

“Eggsy……”Harry的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下,发出的声音近乎哽咽,他低下头用嘴唇和面颊紧紧地贴着怀中之人,感受着他温热的肌肤。

“我是在做梦,对么?”Eggsy在他怀里闷闷地出声。“真是个好梦,”男孩喃喃自语,双手攥紧了他的西装外套,“从没梦得这么真实过,你像是真的一样。”

“我也是。”Harry抱紧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孩的侧脸。

或许,“男孩”这个词已经不再适合他,Eggsy的脸上带着时光雕琢的痕迹,他看起来已经是个男人的样子了,只是,依偎着自己的时候,脸上还带着Harry熟悉的那种稚气和依赖。

Harry更加用力地收紧了怀抱,仿佛怀里的是世间至宝。

 

Merlin面色严峻地等在手术室外,Roxy如同一阵风暴一样冲了过来,“他在哪?现在怎么样了!”

“安静!Lancelot!”Merlin的声音毫无温度,竭力用冷漠来维持镇定,“手术还在进行,我们都在等结果。”

“上帝啊……”姑娘捂着嘴巴瘫坐在长椅上,她极力克制着,肩膀不停地颤抖,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Merlin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揽进了怀里。

 

Eggsy满足地躺在Harry的怀里,对方的手指正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温暖的掌心摩挲着他的发顶。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从未享受过这样安心的感觉。

Eggsy把Harry揽着他的那只手拽过来,贴在自己的胸口,微笑着闭上眼睛,“天堂的感觉,Harry。”

Harry笑了起来,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角。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也是这样,和你在一起?”

“还不到时候,Eggsy。”

“可是我想念你,Harry,你无法想象那折磨。”

“我可以,”Harry抚摸着他的面颊,“我可以,Eggsy,我无时不刻不在经受着。”

 

心电仪发出危险的蜂鸣声,主刀医师满头大汗地看了眼显示屏上变得紊乱起来的曲线,严厉地吩咐助手随时准备做心脏复苏。

Roxy看着从手术室里匆匆进出的医务人员,手里已经攥了三张病危通知单。

当神色紧绷的医护人员再次朝他们走来时,Roxy再也承受不了逼近崩溃的情绪,失控地想要扑到那扇房门前。

“Eggsy!Eggsy!混蛋!Eggsy……”

Merlin紧紧抓住她的双肩,把她压制在怀里,眼眶通红。

 

“我好像听到Roxy的声音了。”Eggsy翻了个身,用脑袋拱了拱Harry的腹部,绅士先生宠溺地笑了一声,亲吻他的手背。

“是时候回去了,Eggsy。”

男孩没动,Harry揉了揉他的脑袋,握着他的手拉他站起来。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Eggsy,”Harry贴在他的男孩耳边说。

Eggsy想要挣扎,Harry手上用力,制止了他的挣动,“我等你来,无论多久,就在这里。”

这几乎用尽了他生平所有的温柔和此刻所有的力气。

Eggsy安静了下来,一直低着头,也许他在哭,Harry看着他想。

他的男孩抬起头来,眼角和鼻尖通红,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里仿佛蕴了一泓清泉,却倔强地不肯让半滴眼泪落下来。

“别再骗我,”Eggsy说,“上次你让我等你回来,可你再也没回来过。”

“绝不,”Harry单膝跪下,亲吻男孩的掌心,抬头,“我向你立誓,以我此生不灭的灵魂和Hart家族不朽的荣耀。”

“好,我相信你。”Eggsy拉起Harry,紧紧地抱住了他。

Harry回抱着这具温暖的身体,吻上了Eggsy的嘴唇,直到怀里的重量越来越轻,消失不见。

 

除颤仪从Eggsy光裸的胸前移开,那条绿色的曲线终于恢复了稳定,尽管仍旧微弱。

昏迷的Eggsy的眼角挂着泪,手术室外,终于放松了的Roxy抱着Merlin嚎啕大哭起来。

Harry看着掌心里他曾经送给Eggsy的那枚勋章,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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