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昆式战斗机停在复仇者大厦前的空地上，Coulson派来的特战队队员来接Steve和Natasha。
Natasha在登机之前收到一条简讯。红发女特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通讯器。
“照看好他，有事联系我。”
Natasha抬头，不出意外地在二楼的落地窗边看到了抱臂而立的Stark总裁。
“Nat，我们该走了！”整装待发的美国队长扶着舱门催促还站在舷梯下的队友。
Natasha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向Tony。Steve抬头，也看到了那个不肯下来当面送行的别扭家伙。
Tony把头别过去，Steve远超常人的视力让他隔着一层玻璃也清楚地看到了小胡子富豪赌气撇下的嘴角。
Natasha转回头，看到Steve垂下眼睫面无表情地转身走进机舱，有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她转身冲Tony胡乱挥了下手臂，也快步进入战斗机内。
Tony一直注视着昆式机飞远，直到它变成遥远的黑点，消失在视野内，才离开落地窗，走回工作台前。
Steve坐在Natasha身边，抱着自己的盾牌，沉默。
黑寡妇摆弄着手腕的装甲，Banner博士最近做了点小玩意儿送她，小小的荧蓝屏幕浮空在她横起的手臂上方，Natasha浏览着详细的功能介绍。
“Tasha……”Steve叫了她一声。
“嗯？”Natasha的视线还粘在浮空屏上，随意地应了Steve一声。
“我想不明白，”Steve有点茫然地盯着对面的舱壁，下巴支在盾牌光滑的曲面边缘上，“Tony到底为什么总在针对我？”
Natasha怜悯地看着这只失落的大型金毛生物，尽管美国队长戴着头盔，但这不妨碍他那头漂亮的金发留给别人的深刻印象。女特工斟酌着要不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告诉这个有七十年空白时间、感情经历相当匮乏的年轻人，那不是针对，那是种幼稚的、企图寻求关注的手段。
Tony Stark有颗冠绝世界的聪明脑袋，但情商低到令人发指。
她还没开口，Steve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有点想念Howard和我的老战友们了，”青年的表情难掩落寞，“如果Howard还在，或者，如果我在Tony小时候就见过他 ，看护他长大，或许他就能对我多尊重点儿？”
也许觉得这种假定事实太可笑，又或者，他自己也难以相信Tony Stark坚固的本性会因此产生什么动摇，话音的末尾已经是难以确定的怀疑腔调。Steve自嘲地笑了下，兀自摇了摇头。
Natasha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Steve歪过脑袋，冲Natasha挑起了一边的唇角，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一下。
Natasha克制住自己想要摸美国队长脑袋的冲动。
Stark是个笨蛋，如果他不愿意改变自己，那就惩罚他没机会看到这样的Steve好了。
他们在神盾局楼顶的停机坪见到了Alexander Trump，对方比Steve和Natasha以为的看起来好相处得多。黑发的Alpha虽然身形高大，信息素的味道却像个Beta一样柔和，这让两位Omega感到有些意外。
Alexander Trump的信息素闻起来像是老旧木箱里珍藏多年的书本一样，抖落细微浮尘之后露出经过时间沉淀的纸张和墨水的味道，算不上特别好闻，但的确让人感到舒服和平静。
Steve暗暗叹了口气，他忍不住想到了Tony的信息素味道。那股混合了机油和焰火的味道，热烈得像是在冰冷的金属板上跳着踢踏舞的精灵，和它强势的Alpha主人如出一辙，总在不经意间撩拨着Steve的神经和脾气。
每次他靠近Tony或者Tony主动靠过来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某种无法言说的躁动，那股太过活跃的气息以及Tony表现出来的强硬都让他的脾气变得难以控制，轻易就因此比平时暴躁易怒，也让他下定决心与Tony好好相处的计划屡次搁浅。Steve不太清楚这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Tony的问题，但他知道，总这样下去，他们今后在战场上的合作必然会受到影响。
“久仰大名，Rogers队长，Romanoff女士。”那位比起集团总裁更像科学家的Trump先生主动对两位复仇者联盟成员伸出了手，。
Steve和Natasha都没和这位神盾局的支持者有过什么接触，但对方温和有礼得很容易令人心神好感，这与之前他们在战斗机上讨论过的那种张扬跋扈的类型可完全不一样。
“Mr. Trump。”Steve和Natasha分别与他握了下手。
“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叫我Alex。”Alexander对他们笑了笑。
Coulson与他们匆匆见了一面，时间不是太宽松，他省去了不必要的寒暄，再次重申了这次安保任务的重要性。之后，Coulson安排他们一起上了Trump的私人飞机，其余随行的特战队员则依旧乘坐昆式战斗机，跟随在他们身后。
Natasha还在研究她的新装备，毫无愧疚地把跟Alex寒暄这种事丢给了Steve。
Steve端坐在座位上，依旧抱着他的盾牌，礼节性地回应着对面的Alexander Trump不时提出的问题。或许是作为生物科学研究者的原因，这位先生对美国队长和黑寡妇经历过的改造计划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但Alexander显然是位注意分寸的绅士，并没有提出什么令人不快的尖锐问题。整体来说，机舱内的气氛还算轻松愉悦。
交谈的间隙，Steve确认了一下时间，从他带上飞机的一个小型保温箱里取了注射器和抑制剂。
Alex有点惊讶地看着超级士兵撸起制服的袖子，面不改色地把注射器内的液体推进手臂的静脉血管里。
“令人惊叹，”富有研究精神的科学家喃喃自语，略有些热烈的目光在Steve肌肉漂亮的手臂和英俊的脸上不断逡巡，“Coulson局长没有告诉我您是位Omega，并且还正处于发情期。”
Steve看了他一眼，男人立刻笑着解释，“无意冒犯，Rogers队长，”他墨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我不是对您的Omega身份有什么意见，只是身为生物制剂方面的研究者，我竟然没有分辨出您的信息素属性，这让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职业水准。”
Steve也笑了下，“不，是我的问题，”他把空掉的注射器处理好，捋平袖口，看了眼依旧饶有兴致的Alex，“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常规。”
Alex发出爽朗的笑声，“太谦虚了，Rogers队长，全美的骄傲可不是单纯用「不太常规」就能概括的。”
Steve被他的笑声感染，也露出了比标准微笑的程度更多的洁白牙齿。
一直没有参与对话的Natasha终于舍得把视线投给机舱内的同伴，红发女特工的目光在自己的队友和他们的保护目标之间转了下，若有所思地看着Steve的侧脸。
Alexander冲Natasha笑了笑，黑寡妇回给他一个甜得有点儿过了的笑容。
Tony放下手里的焊枪，摘下护目镜，把响了一声的手机从桌上拿起来。
“Steve喜欢让他笑的男人。”——Natasha
穿着黑色工装背心的Stark总裁盯着手机屏幕，扯动了下左脸的咬肌，谁也不会喜欢让自己哭的人。
“所以呢？”他给Natasha回了一条信息。
那边飞快回复了过来，“我们和让他笑得挺开心的人坐在一起。”
Tony眉心皱紧，“Coulson又开始讲他的追星少年往事了么？”
“太天真了，Stark。”
“怎么？”
这次回复的时间稍微长了点，Tony正准备重新拿起焊枪，Natasha的信息终于姗姗来迟。
一张照片，先映入Tony眼帘的是Steve的笑脸。Natasha从侧面拍的，金发青年弯起的唇角和眉毛都是Tony少见的柔和弧度，深邃的眼窝里，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是放松而愉悦的。Tony完全可以想象出，被Steve用这副模样面对，会是多么让人令人愉快的事情。
然而，在照片的最左侧，还有一个陌生人的身影。那人在座椅上微微向前倾斜着上半身，看着Steve的的目光专注而欣赏，嘴角挂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Tony眉心紧皱，仿佛一道隆起的山脉，他感觉一大块坚硬沉重的铁砣被塞进了自己的胃里，让他胸口发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