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超】Come Here，Little Cat
30
阿尔弗雷德这一生经历过很多次离别，尤其是与那位和他相依为命的小少爷的分离。
自布鲁斯少年时期踏上追寻自我的征程开始，阿尔弗雷德就不断望着他的背影，伫守在韦恩宅院的大门前或者蝙蝠洞空旷清冷的大厅里，等待着年轻的主人难以预知的归期。
布鲁斯的信仰如同他日渐增长的年纪一样，愈发坚定，扎根于心。他令阿尔弗雷德倍感荣耀又忧心忡忡。
管家先自豪于他的小少爷选择的道路，又不可避免地担忧着对方的健康和安全。
蝙蝠侠是游走在哥谭黑暗长夜里的一柄利剑，在这座布满阴霾、邪魅丛生的城市里，他坚守正义涤荡罪恶，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砥砺着自己的剑锋。
只是，不论经历过多少次，阿尔弗雷德在目送布鲁斯坚定离去又迎来他伤痕累累时，都会忍不住苛责这位少爷：他不懂得顾惜自己的身体，也不懂得顾惜体谅一位年长者的脆弱心脏。
每一次，阿尔弗雷德不赞成布鲁斯过于冒险的行动却又无力阻止任何事的时候，望着对方登上蝙蝠车或者蝙蝠战机的背影，都会忍不住抱怨，总有一天，他年轻气盛、一往无前的小少爷也会有对他现在的心情感同身受的时候。
他总有一天会爱上什么人的，阿尔弗雷德想，他总有一天会为了相爱的某个人学会照顾自己。
这愿望管家先生许了很多年，许到他自己都数不清是第多少次了，从布鲁斯还是个青葱少年的时候一直许到他已经开始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韦恩家的下一代。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指望了，自己大概要把对这位不省心的少爷的担忧带进坟墓里了。
直到肯特少爷的出现，阿尔弗雷德才明白自己的祈祷为什么一直没有如愿。
显然，地球上的神明并不愿意满足他。
阿尔弗雷德感激那位不知名的氪星神灵，他送超人来到地球，送克拉克·肯特来到布鲁斯·韦恩的身边。
阿尔弗雷德期盼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
氪星之子仿佛照进无边长夜里的一道光，映出黑曜石剑身上的万般流彩华光。
他看着布鲁斯因为克拉克产生的那些变化，内心久违地欣慰而平静。
“不，不行，”克拉克严肃地看着布鲁斯，“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你不能跟我去氪星舱。”
整装待发的布鲁斯腋下夹着还没戴上的蝙蝠头罩，他抱着手臂靠在蝙蝠车上，在氪星猫咪又一次申明禁令的时候站直身体，转身愤怒地踢了一脚自己的战车。
“嘿！”克拉克不满地叫了一声，换来蝙蝠侠一个相当直白的白眼。
自从超人坐过蝙蝠车并且亲自动手给它做过维护后，他对这辆车的感情与日俱增，布鲁斯明显感觉得到，克拉克抱怨自己对蝙蝠车不够爱护的程度已经赶超阿尔弗雷德了。
阿尔弗雷德在角落里一边帮肯特少爷收拾需要的东西，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那边还在拉锯战的两个人。
感谢拉奥，阿尔弗雷德在心里赞美氪星之神。
有生之前能看到他的小少爷因为感情问题当局者迷，实在是值得开瓶好酒庆祝一下。
“嘿，听着，布鲁斯，”克拉克向前一步，压着布鲁斯的肩膀，让他坐在蝙蝠车的前盖上，“我再说一次，我不能带你进入氪星舱。”
布鲁斯甩给他一个不能认同的眼神，“我们去过，不止一次。”
“这次不一样，”克拉克面容严肃眉头紧皱，坚决不肯让步，如果不是他脑袋上的猫耳朵太过减弱杀伤力，此刻严肃的超人可以说是相当有威慑力了，“我需要启动之前从未用过的氪星仪器，乔和我都无法确认这些设备会对地球人类造成什么影响。”
布鲁斯还想再说什么，克拉克上前一步，抱住他。
“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他小声说，柔软湿润的嘴唇轻轻擦过布鲁斯的耳侧。
布鲁斯被他软下来的声调搞得完全没了气势。他抬手搂住克拉克的腰，亲了亲他微微泛红的耳尖，“我很担心你……”
“我知道，”克拉克直起身，俯视他的蝙蝠，微笑着露出他可爱的小尖牙，“身为我的男朋友，你担心我是理所应当的。”大猫漂亮的蓝眼睛晶莹闪亮，“我也是你男朋友，我也担心你啊，你体谅下我的心情。”
布鲁斯还想再说什么，克拉克打断了他，“我保证，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让乔放你进去。”
布鲁斯望进那双湛蓝眸子里，比海洋和星空更为深邃的颜色里，克拉克的爱意和信任几乎要满溢而出，让他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好吧，”良久后他叹息一声，最终妥协道，也终于肯承认这样固执的自己过于幼稚，完全不像冷静理智的蝙蝠侠该有的作为，“你照顾好自己。”
“一切交给我。”克拉克亲昵地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布鲁斯高挺英俊的鼻梁。
布鲁斯沉默地点了点头，再度抱紧怀里的人。
片刻后，布鲁斯感觉到，那条毛绒绒的尾巴遵从主人的意志，安慰性地绕上自己的小臂。他微笑起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起它。
布鲁斯守在氪星舱外，片刻不愿离开。克拉克已经进去九个小时了，他始终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对方的讯息。
戴安娜嘱咐了其他知情的正联同事不要打扰他们，但巴里是个例外。鉴于哈尔同为受害者，如果超人可以解除魔法，那下一步他们可能就要联络下绿灯军团，商讨出一个氪星科技不会影响到哈尔身体状况实施方案。
抱着灰色兔子的金发青年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打量下面的氪星舱，好奇写满了整张脸。哈尔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起来。
布鲁斯的余光瞄到他们两个，抿紧的唇线稍微放松一点。巴里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细微变化，他扭头冲布鲁斯灿烂一笑，下一秒就被大蝙蝠瞬间切换的冷峻表情给吓到，迅速把脑袋扭了回去。
阿尔弗雷德来请布鲁斯回去休息，他已经在舱外守了十五个小时了，不肯吃饭，也不愿离开。
克拉克离开韦恩大宅前拜托了阿尔弗雷德看着布鲁斯。
“我知道他不一定会听话，”青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面对已经照顾了布鲁斯三十年的老管家，他这个男朋友的嘱托也许是多余的，但他还是担心布鲁斯会做些任性的事情，“但还是请您务必能保证他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克拉克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我知道他最近一直有些忧虑，因为这个——”他叹着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阿尔弗雷德控制着自己不要被那对雪白的毛绒耳朵过分吸引注意力，尽量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对方的脸上。“我明白，克拉克少爷，”管家先生的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布鲁斯少爷现在有了新的责任，我想他现在会听话得多。”
克拉克显然明白了阿尔弗雷德的意有所指，他有点腼腆地笑了笑，阿尔弗雷德笑着躬身退开，留给他们两个更多的独处空间。
现在，是时候履行对肯特少爷的承诺了。阿尔弗雷德走向自己照看长大的主人，嘴角浮出笑意，他的小少爷要开始学着为了另一个人关心和照顾自己了。
布鲁斯在浅眠中被惊醒。
他在黑暗中平息着呼吸和心跳，在意识完全回归的时候，猛然看向身侧。
克拉克坐在床边，看着他。房间里没开灯，只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一点微光，布鲁斯看不清克拉克脸上的表情，但他奇异地能感受到对方在微笑。
他抬手，抚上克拉克的脸颊，对面的人在他触摸到自己之前主动靠了过来，蹭着他的掌心。
布鲁斯的手向上，没有摸到已经习惯的毛绒耳朵。
“过来。”他声音沙哑。
克拉克爬上床，靠进他怀里。
他们在黑暗中寻到彼此的嘴唇，接了一个漫长而柔软的吻。
布鲁斯闭上眼睛，搂紧怀里的人，陷入安眠。
END
正文结束在这里好了，大概还会有一到两个番外。
感谢一路追文的小伙伴，感谢大家包容我的破烂文笔和剧情，以及我的破烂手速，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