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ception][EA] A Lover Like 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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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mes摇晃着手里小巧的玻璃杯，威士忌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Arthur抽完一整支烟之后就没再看过他一眼，低垂的眉眼仿佛一幅画。
Eames习惯性地摩挲起他布满粗短胡茬的下巴，他太久没有和Arthur独处过了，以至于太过享受现在这个空气里充满Arthur的存在感的时刻。如果不是情势所迫他必须要开口说点什么，Eames真想一直这么和 Arthur待下去,。
“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哥哥么？”Eames开口。
Arthur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充满警惕地看向Eames。前哨的确从未向自己的合作伙伴们提起过他的家人，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每次工作完成大家各自分开的时候，Cobb都会习惯性地说一句“代我向你的家人问好”,但Arthur几乎没有回应过他。
Eames笑了下，那笑意从嘴角蔓延进眼睛里时，却变成了另一种意味。
太苦涩了，Arthur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我得感谢你哥哥，”Eames不去看Arthur的眼睛，他撇开了视线，“感谢他送了我这个，”伪装者抬手敲了敲自己右侧的鬓角，“为了现在能活着坐在你对面。”
Arthur瞪着他，“把话说明白，Eames，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提到他。”
Eames为这威胁无声地笑了下，他重新看向Arthur，“你觉得我在撒谎么，darling，冒着被你拿枪顶在脑袋上的风险？”
说话间，伪装者已经用力握住了前哨的手腕，阻止了对方伸手摸向腰间枪套的动作，“我知道你干得出来这事，暴脾气的Arthur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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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mes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从Andrew开始说起，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在飞机上想了很久，目光穿过透明的舷窗玻璃，无意识地盯着那些棉絮一样的云团。而那些和Arthur相关的往事也像这些云团一样，将那个迷茫的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伪装者层层包围着。
和Arthur相关的往事，包括他们如同恋人一样亲密的时日，也包括伊斯坦布尔被埋伏、被俘虏和审讯的日子。这些记忆一度折磨着Eames的神经，让他寝食难安深陷泥沼，让他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依旧有着被窒息的痛苦。
年代久远的往事不该有这样清晰的模样，它们应该被时间冲刷掉那些尖锐的棱角，安静地蛰伏在某个角落，等待积灰掩埋和永远的遗忘。可有些记忆却不甘这样的乖顺，它们像锋利的剑刃，始终摇摇欲坠地高悬着，伺机给出危险和致命的一击。
Andrew Levitt，Eames想，这个把他围困在伊斯坦布尔的男人，割断了他与Arthur之间的脆弱纽带的利刃，应该算不上是个坏人。
毕竟，Levitt长官供职于CIA，是个献身于国家荣誉和安全的优秀警探，而Eames自己与他的盗梦团队从事的才是非法的勾当。
但这不妨碍Eames憎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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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mes不是第一次被警方的人逮捕，也不是第一次被审讯，但是直觉和对方的态度让伪装者清晰地认识到，这次他要面对的警探对他怀有很深的敌意。
“坦白吧，Eames，”那个自称叫做Andrew的男人俯身靠近了他，拇指和食指狠狠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你的同伙还不知道你已经被俘，你没有任何后路，也不会有任何指望得上的救援。”
Eames困难地吞咽了下喉咙，干涩的眼球在眼眶里转了下。带着青紫颜色的左眼皮高高肿起，让他几乎没法睁开眼睛。这几天遭受的刑讯以及严重缺乏进食和水分的生活大大消耗了他的体力，让他头晕目眩。他感觉全身都在痛，皮肉连同骨头，这些疼痛让Eames猜测也许那些坚硬的致密组织每一块被打碎成了至少三块。
Andrew又用了下力，迫使Eames的头仰得更高。
这个狼狈的俘虏有气无力，顺从而虚弱，审讯者却从那双不太清明的棕绿色眼睛里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不屑与反抗。
Andrew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松开了手。
他摘掉橡胶手套，丢到一边，后退几步，靠在审讯室的桌子上。
“你该感到庆幸，Mr. Eames。”Andrew打量着这位令人敬重的俘虏，伪装者浮夸的装束与表情误导了他，让他错以为这是个唯利是图的软弱之辈，会轻易屈服于皮肉之苦。然而事实证明，Eames显然要比一般人难对付得多。
Eames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勉强牵起破裂疼痛的嘴角，“庆幸什么？庆幸国际公约让你们不能一枪崩了我么？”
“原因之一，”Andrew露出一个让Eames有点困惑的笑容，他从桌上拿起一份助手十分钟之前送进来的文件，“你猜，你们是怎么被警方锁定位置的？”
他将手里的那张纸翻转过来，将正面亮给伪装者。
那是一份标准模板的个人档案，一个年轻军官堪称荣耀的军事履历。
Eames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上面的照片，然后抬头看向审讯者。
Andrew的笑容怜悯得近乎残忍。
那是戴着贝雷帽笑得意气风发的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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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Arthur的面子上，我不想把你搞得太惨。”Andrew说，把那份档案正面朝下扣在了桌子上。
Eames的脑子里空白一片，他有点茫然地抬头看了眼Andrew，那个让他现在头破血流地被绑在这把椅子上的男人。
不，也许，罪魁祸首并不是眼前这个人……
Arthur，他木然地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Arthur……
Andrew 弯腰凑到了Eames的脸前，”不觉得我们的眼睛有点像么，”他第一次冲Eames露出了笑容，无辜并且嘲弄，茶色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温度，“你夸过它漂亮，还记得么，Mr. Forger。”
Eames木然的表情慢慢龟裂开，他爆发出一声如同困兽的低沉怒吼，努力挣扎起来。Andrew满意地感受到了报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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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mes对Andrew层出不穷的折磨手段感到疲惫。
他不得不承认，在对待业务的专注和专业程度上，警探先生的确和Arthur有着近乎相同的执着和热情。Eames忍不住在心里嘲讽，看，这也许就是血脉相连带出来的相似基因。
他身上的皮肉伤没有间断过，无论是基于他处在CIA的监禁下，还是因为逮捕囚禁他的人是Arthur的哥哥，对方总不会想要他好过。
新旧叠加的伤痕和疼痛折磨着Eames的神经和睡眠，一直在囚禁室和审讯室间转换地点的他已经有点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甚至开始有了一些记忆错乱。
在一次电击审讯的短暂间隙里，他盯着安在天花板上的灯管，眼睛开始失焦。耳边的呼喝像是不断褪去的潮水一样，慢慢淡出了他的意识，碧蓝澄净的天空背景下，他看到了Arthur俯视自己的笑脸。黑发的前哨年轻而干净，笑容有一点羞涩，微微翘起的唇角和若隐若现的酒窝让Eames渴望自己能碰触到他。
Eames想要抬起手臂，有什么千斤重的力量在阻止他，让他沉重的指尖不停颤抖，他费尽力气，终于碰到了Arthur温暖干净的脸颊。
下一秒，这些都消失了。
Arthur的笑脸，天空，他想象中的悦耳风声，空气里温暖而干净的味道，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消失不见。
他睁开了眼，疼痛再次席卷全身，Andrew冷峻的面容在他的正上方。
“现在，”Levitt警官下令，“给他注射吐真剂。”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