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twin番外：All Days Belonged To Us
~~上~~
Eggsy起初不是太适应他的新形态。
人类，修长的四肢，没有蓬松柔软的皮毛，没有尾巴，也没有坚固的可以磕掉核桃的外壳的门牙。
他第一次从Harry的小木屋里出来，想要用重生后的样子好好感受这片赐予了他生命并养育他到现在的森林时，还没走几步，就因为尚未适应没有尾巴来保持身体平衡的感觉，直直地面朝地扑了下去。
完蛋了，Eggsy想，身为人类的第一道伤疤勋章竟然是因为平地摔，好丢人，呜。
好在Harry反应快，大概是动用了自己的魔法力量，用非同一般的速度从后面飞快地赶到并且揽住了Eggsy，阻止了松鼠先生尴尬的流血事故。
Eggsy靠在Harry怀里，背部感受得到Harry强健稳定的心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别着急，”Harry低头亲了亲他有着柔软金发的发顶，“慢慢来。”
事实证明，走路才只是第一步，跟后来Eggsy遇到的小麻烦们相比，用心走两步就能克服的障碍真心不算是什么问题。
Eggsy老实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巴巴地看Harry用小锤子和小镊子耐心而细致地帮他敲核桃，而他之前被硌得生疼的牙齿还在隐隐作痛。
Harry用镊子夹走残留在果肉上的核桃皮碎片，把已经在小盘子里堆出了尖的核桃肉递给了身边的年轻男孩。
“……社社……”捂着嘴巴的年轻人呜呜噜噜口齿不清地道谢，拿起一旁的小银勺，有点委屈地开始享用自己的零食加餐。
Harry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男孩嘴里塞着食物，两腮鼓鼓的，往Harry的方向更靠近了点，侧着脑袋方便他可以揉得更顺手。骑士先生因为这无言的乖顺笑了起来。
Eggsy舀了一勺子核桃，伸长手臂送到Harry嘴边，看到对方咬走了自己递过去的食物后，开心地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扯得太过的嘴角拉扯到了痛处，Eggsy苦着脸又变得眼泪汪汪了起来。Harry伸手捧住了男孩的脸，动作轻柔地 Eggsy的脸颊上揉弄着，指腹的温度舒服得让Eggsy眯起了眼睛。
诶，好像也没那么疼了，这也是Harry的魔法？
Eggsy像只被主人爱抚的小狗一样，闭着眼睛抬着脸，喉咙里发哼哼唧唧的声音。Harry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尖。
Eggsy变成人类之后的第一夜是睡在Harry的房间里、Harry的床上的，于是理所当然地，他以后仍然睡在了Harry床上。
即使他们从坎布里亚回到了伦敦，住的地方从Harry只有一张床的小木屋变成了低调也难掩奢华的Hart大宅。
本来Harry是给Eggsy另外安排了房间的。Merlin在他们回来的当天就登门拜访了，并且非常不合礼节地强制要求参观了Eggsy的卧室。在确认Eggsy的东西——其实男孩并没多少家当，Harry那件酒红色的睡袍被他据为己有了，他之前送给Harry的那些储存在瓶瓶罐罐里的果实也被搬了过来，再有就是Harry从贝尔法斯特回来的时候带给他的礼物，Roxy在临别时送他的小玩意儿，诸如此类——真的都被安置到了不属于Harry的卧室的房间里后，魔法师松了口气。
光头的威严男人郑重地表达了立场，“你们还没结婚，也没有缔结契约，我甚至搞不清Eggsy的年纪算不算未成年，”——哦，得了吧，Merlin，他明显看起来已经超过法定结婚和饮酒的年龄了好么，Harry在心里吐槽着自己的同事，但明智地没有真的说出口——Merlin扶了扶自己的镜片，严厉地看着向来不愿乖乖听话的男人，“别在选拔开始之前就搞出「Galahad和他的继承人搞上了」这种篓子来，不然我会杀了你，我认真的。”
Harry收起那副敷衍的样子，认真地举起了右手起誓，自己绝不会违背骑士守则，保证会严肃慎重地对待这件事。
但Eggsy自己显然不愿意领受魔法师的好意。
就寝的时候，Harry送Eggsy去了男孩自己的房间后，礼貌地吻了吻他的额头，道了晚安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片刻后，敲门的声音响起，靠在床头看书的Harry应允后，金发的年轻人穿着那件让人眼熟的红色睡袍，抱着一个松软的羽绒枕头，从打开的门后钻进了房间。
“我想和Harry一起睡。”男孩趿拉着毛茸茸的拖鞋，双手环抱着大得过分的枕头，从门口磕磕绊绊地挪到了Harry的床边。
“……”Harry保持沉默，在想该怎么措辞，劝服男孩习惯独自一人面对黑夜。
Eggsy自顾自地放好枕头，爬上床，钻进了另一床被子里。
“晚安，Harry~”男孩冲Harry甜甜地笑了下，就闭上了眼睛。
Harry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闭着眼睛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和被子里的Eggsy如同梦呓一样地嘟囔了一句，“我想要睡在这里，这样待在Harry身边，像做梦一样，真好。”男孩露出来的那半张脸上，嘴角的笑意也像是最甜美的梦境一样令人着迷。
Harry把嘴巴闭上了。
去他的选拔和去他的Merlin吧，Harry想，反正他们俩又没睡在同一床被子里。
帮Eggsy掖好了被子，Harry在空气里挥了下手，烛台上燃烧的火苗无风自动，扑闪了一下后安静地熄灭了。
Eggsy紧张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露出尾巴来，这个当初Merlin善意提醒过的不稳定状况直到他们回到伦敦待了半年之后才出现。
好在显露端倪的时机并不算晚，在选拔之前，Eggsy有足够的时间来发搞定这个小麻烦。
年轻人为此难为情了一下午。那条毛绒绒的尾巴比他还是只小松鼠的时候大了很多，看起来应该是顺应了他身高的变化，等比增大了。Eggsy拖着那条大尾巴在屋子里焦躁地转了好几圈。虽然他蛮怀念自己的尾巴的，能再见到它——尽管是大了好几号的它，他也挺开心的，但这种开心并不包括坐在椅子上吃饭，因为对面的骑士先生的一句调侃而害羞紧张，以致本该藏得好好的尾巴无法自控、不被预期地自己跑出来。
Harry坐在客厅里他最喜欢的那把扶手椅上，优雅地叠起双腿，膝上摊着本大概并没有真正读进去的线装书。骑士先生端着茶杯，镜片后的双眼一直在关注着不停绕圈的年轻人。
啊，真怀念那条毛绒绒的尾巴的手感。年长的男人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茶水，内心非常坦诚。
Eggsy最后决定还是去向魔法师求助，他把自己裹进一件足够大的斗篷里，在Harry的陪同下 ，去魔法骑士联盟总部见Merlin。
总部的大门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不过幸好他有Harry。
Merlin在年轻的金发男孩脱下斗篷之后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比起另外一位珍稀野生动物和他的饲主，Eggsy的这点小问题显然要好解决得多，但是似曾相识的一幕让Merlin额角的血管微微跳动了两下，为什么这群人总喜欢丢这种麻烦给他。魔法师不动声色地看了Harry一眼，后者在接收到到他的视线后，略一颔首，非常坦然，没有丝毫的愧疚显露。
Eggsy一副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Merlin决定先安抚下小朋友的情绪，而不是跟魔法骑士计较他为什么不直接帮Eggsy隐藏起这条显眼的尾巴。
一个不是太难的变形术咒语，Eggsy很聪明，练习了 十几遍之后就能熟练掌握了。
感谢年轻人就读皇家魔法学院之后的刻苦勤奋。
看着Eggsy兴奋地把自己的尾巴露出来又收回去，感慨魔法神奇的同时又玩得不亦乐乎，Merlin心情愉悦地抿起了嘴角。
Harry低声对Merlin道谢，魔法师微微皱起了眉毛，“你为什么不直接教给他？”
“我享受他偶尔露出的慌张和小小的不安，也喜欢他现在开心的样子。”Harry回答得坦荡而无耻。
Merlin一脸“我知道你无耻，但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的震惊表情看着Harry。
“相处的情趣，老朋友。”Harry拍了拍Merlin的肩，起身走向自己的男孩。
Merlin心情复杂地看着对这些一无所知的Eggsy，笑容灿烂夺目的年轻人一脸兴奋地向魔法骑士展露着新学会的小把戏，把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变出来又变回去，而那个年长狡猾的男人则一脸宠溺地看着男孩做的一切，鼓励并且赞扬。
Merlin不知道是该同情有Harry这样的同事的自己多一些，还是该同情有Harry这样的恋人的年轻男孩多一些。
TBC